我出生在赣西北九岭山脉大山深处的一个小山村。那里讲浓重的宜丰方言,盛产竹子,冬天会下雪。老家在一个山坡上,前面有一口不大的青草池塘,左边有一棵高大挺拔的枫树,山下就是缓缓流淌的耶溪河,河水清澈,鱼虾成群;后面是连绵起伏的山峦,那里有漫山遍野的竹子。我对竹子有特别深的感情,它是我接触最多的植物。竹子是故乡的荣耀,是一张古老的名片。
我发表在《宜春日报》上的散文均以故乡为背景,以经历、听说、回忆和感悟相互交融而写出来的,她饱含了我内心苦涩而甜蜜的回忆,也有爱恨与悲欢交织的感情,是对故乡的一次回眸和致敬。在这些散文的创作中,我力求达到一种恬静、唯美、轻盈而梦幻的境界。她是忧伤的、疼痛的、愧疚的、悔恨的,也是纯洁的、美好的、灵动的、热烈的。比如,清明时节回到故乡,见到儿时的桑树林;比如,炎炎夏日看到母亲寄来的忍冬,它们瞬间触动了我的乡愁,于是写下了《又闻故乡桑葚香》和《夏日忍冬花开》。
由于种种原因,我很少回故乡,但每一次回到故乡,也只有回到故乡,我才如小鸟般欢呼、雀跃。故乡是熟悉的,又是陌生的。每一次回到故乡,我都试图找回曾经的记忆,也试图遇见新的记忆,这些记忆重新组成我心里的故乡。一定有什么是我忘记了的,一定有什么是我忽略了的,一定还有什么是被遮挡了的,无论是一草一木,还是一张张我熟悉的面孔,他们都在呼唤我,喊着我的乳名。我在竹林、河边、田野久久徘徊,是为了让诗意的语言缓缓地流向我,成为我内心的语言,像那条耶溪河流向我,就成为我的河;那片翠竹林流向我,就成为我的翠竹林。
我从高中开始写作,写诗,写散文,写小说,后因俗务繁忙,搁笔了。从2018年开始,日子清闲起来,我又重操旧业拿起了笔。如今,写作已经成为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,如影子随我而行。写散文,是我心灵的旅行,是旅途中一次次遇见风景。我发表在《宜春日报》上的散文源自故乡生活和少年记忆,我常常从一些触动我的画面或小事入手,用白描的手法,通过诗一样的语言,期待呈现出一种唯美而苍凉的画面感。写散文,就像我在现实中拍摄短视频,我渴望捕捉一些感人的细节,以小见大,一个细节胜过长篇大论、千言万语。生活的细节是动人的,善于观察生活就能发现细节。我喜欢想象。想象带给我惊喜的感受,奇妙而恰当的想象让我的散文插上了翅膀。
语言是我最下力气的地方,我希望这是一匹我能驯服和驾驭的野马,在散文的草原上驰骋。我觉得散文的特点就在于语言,个性化的语言能让散文散发出独特的气质与魅力。我力求打破语言的惯性,努力恢复语言的生命力和想象力。灵活而新鲜的语言,能让一篇散文在纸上鲜活起来,它不但惊喜了自己,也惊喜了读者;另一方面,我力求语言准确、简单、明了,且清新、流畅、有节奏感。
散文的创作过程,我不囿于形式和技巧,我忠实于内心的感受。我遵循“形散而神不散”的精神,跟着内心的感觉去写。但写完后,我有足够的耐心,去重新审视它。我不断地推敲、打磨,甚至重写,直到我满意为止。当一篇我满意的散文出来后,我的身心是愉悦的,像看到了内心最美丽的风景,它丰富了我的人生,也让我获得了如散文般多彩的生活。
我在广西玉林市工作,并和朋友开着一家书院。工作之余,我唯一的爱好就是读书与写作。写作是孤独的、枯燥的,也是封闭的。凌晨四点,起床披衣,坐在电脑前,点燃一支烟,写作的欲望如潮水般涌来,于是敲打键盘,不知不觉天已大亮。
《宜春日报》是一份很棒的报纸,纯粹而专业。它刊登了我的许多稿子,使我的作品得到了外界的认可,并让我的散文《乡愁里的发展变化》获得了“我和我的祖国”征文二等奖,这些都是我莫大的荣耀。感谢《宜春日报》,感谢《宜春日报》的编辑们。我期待能写出更好的散文,并付之持久的热情和持续的努力。(李豫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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