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笛长短粗细不一,发出来的声音也不尽相同,粗一点的柳条制作出来的柳笛声音浑厚沉闷,细一点的柳条制作出来的柳笛声音高亢清亮。虽然柳笛声音单一,无法变化声调,但在那个经济拮据物质匮乏的年代,这些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拥有无数支长短不一、粗细各异的柳笛,让我们爱不释手,百玩不厌,给我们的童年带来了无尽欢乐。
那时候虎子是做柳笛的高手,他总能做出出乎人们意料、让人望尘莫及的柳笛,要么最粗,要么最细,要么最长。总之,别人无法完成的,他都能轻易而举地实现,他能完成的,别人拿出九牛二虎之力,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,也难得如愿。
虎子做了一支又粗又长的柳笛,试吹时,憋得面红耳赤,柳笛发出的声音却和它的形状截然相反,短促、低闷,一点都不好玩。虎子看大家不服,让他们吹一个试试,别人拿着那么大的柳笛,腮帮子都鼓破了,眼珠子都瞪圆了,一张小脸憋得像涂抹了鸡血,赤红赤红,却连丁点的声儿也没有发出来。一急之下,操作失误,大口的气从嘴角“噗”一声泄了出来,惹得小伙伴们哄堂大笑。
那天我和小伙伴们正在做柳笛,忽然由远而近传来特别响亮清脆的柳笛声,大家好奇地左顾右盼,看到虎子从不远处走来,可是他并没有口衔柳笛啊。虎子见大家疑惑,吐出舌头,他的舌尖上躺着一支比筷子细点、约有半厘米长的柳笛。大家惊讶,这么短怎么吹?虎子从兜里掏出一个和他口中一样大小的柳笛给我,我放在上下嘴唇之间,一用劲吹,柳笛就被喷了出去。虎子却把那截超短的柳笛含在唇内,轻松自如地秀了一番,我顿时羞得无地自容……
春风荡漾,杨柳吐翠,又到了制做柳笛的最佳时机,耳畔又隐约响起悠扬响亮的柳笛声,那些有柳笛相伴、欢乐美好的童年时光,在时间的长河里再次被一一打捞出来,幸福的滋味如同那飞扬的柳笛声,盈满我心间,温暖而感动。(尚庆海)